一只琴.

A passionate LingLing Wannabe and a pathetic LingLing Cannotbe.

莫扎特与钟(短篇,双琴友情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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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看呢?”杨博尧的声音从房间另一边忽然传来,陈韦丞毫无防备的下意识一激灵。

“嗯,再看一眼。”

“你也是真敢。”杨博尧叹了口气,“让你发个diss track能玩出来这么多花来。”

陈韦丞瞥了正在倒水的杨博尧一眼,“生命在于折腾。”

“这不叫折腾。”杨博尧走过来,给陈韦丞递过杯子,“你这叫稻草人玩火,拿命寻开心。”

陈韦丞优雅地抿了一口凉水,“凭什么他们就大杀四方,我们就战战惶惶。敲键盘一个小时能学会abcd在哪儿,敲小提琴一个小时你听到的还是枫木,有幸还能听到斯特拉迪瓦里的枫木。”


杨博尧朝他的手机屏上望过去,映入眼帘无非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语,“别说,你心理抗压能力挺强。”

“那叫接受能力。”陈韦丞向下漫无目的地刷着,另一手无聊地晃着杯子,水在杯子里打转,“你比我强多了。”


“我其实一直挺担心的。”

陈韦丞单挑左眉,从手机屏幕上的方寸之间抬起头,看着杨博尧仿佛像看只大头鬼,“担心?担心个什么。”

杨博尧没接话,只是注视着陈韦丞。

“你还担心我会因为这个难受?”陈韦丞瞥了一眼被墨粉轰炸的界面,一脸嫌弃道,“我三十了,又不是二十岁。看笑话一样解解闷,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
杨博尧又死死地盯了他半晌,直盯得陈韦丞如芒在背,才移开视线不带感情地道,“上次有粉丝说你牙齿不正,你从那以后两个星期拍视频笑之前都犹豫一下。”

“那都几年前了。”陈韦丞嘴上说着,心里却开始密密麻麻的不痛快起来。谈不上难受,却还是在意的,“我又不是二十五六岁,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。”

杨博尧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,“就事论事。就墨粉这事,你再怎么成熟——无论你是真的成熟还是不想让别人担心演的成熟,你都很介怀。”


陈韦丞短暂地沉默了片刻。此时再辩解什么也都没意义了,杨博尧话说到这个份上,没必要再自欺欺人,“是介意,但都没当真。”

“你要是当真,那双琴咱们也就别做下去了。”杨博尧声音有些冷,“别看了,也别想了,好吗?”

“嗯……”陈韦丞低声应着,还在刷新着屏幕。

杨博尧看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,也低低地叹了口气,转身离开去练琴了。



陈韦丞“咔嚓”一声关掉手机,向后一仰,任头部无力地垂到沙发背上。却很快又直起身子,愣了片刻,深深地把氧气灌进肺部,随后双手一撑膝盖站起身来,手机随手揣进裤兜,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

琴架在肩膀上,两条手腕都是僵的。仿佛灌了铅一样沉得要命,似乎比他职业怠倦期那一动都动不得的样子,还要残废一些。

陈韦丞热身结束,手却还是冰凉。心浮气躁,陈韦丞细细感受着琴弦被指尖按压在指板上时的触感,心知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。

在每一个似乎要被音乐占据的瞬间,忽地一恍神,便被什么拉回现实。现实里有五彩斑斓的恶意,有五光十色的谣言,独独没有巴赫的十二平均律——The Well-Tempered Clavier.


陈韦丞无法陷入音乐之中,进入练琴时必要的心流状态,自然心情也不甚舒畅。控弓尚能靠着基本功调整,揉弦的频率与音色却一落千丈。一首《钟》半个曲子都走了音,抛弓要么多要么少,左手换把也不甚干净。

另一屋的门小协戛然而止,杨博尧听不下去地推开门冲着陈韦丞的门喊,“能不能好好练!”

陈韦丞愣了半秒,回道,“找不到感觉。”


对面没有回答,只听见杨博尧的脚步声。接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陈韦丞注视着门把手缓缓转动,杨博尧从门后探出头来,“你出来一下。”

陈韦丞应了一声,放下琴便出门去找杨博尧。七绕八绕,终是在阳台上找到了望着楼下车水马龙、熙熙攘攘的那个人。


“怎么了?”天已经暗下来,陈韦丞看着独自凭栏的杨博尧,出声问道。

杨博尧的手指有规律地敲着玻璃,嗒、嗒、嗒。

“你心里有事。”


“嗯。”陈韦丞不再遮掩,承认道。

杨博尧还是没有转头,留给陈韦丞一个消瘦的背影,“你过来。”

陈韦丞走到杨博尧身边,和人并排站着,手肘撑在栏杆上,一如既往地偏头看着身边人,“嗯?”

杨博尧平视前方,灯红酒绿,“我知道你是不把那些当真的,但它也绝不能在任何程度上地影响你。”


“琴声即是心声,丞,我听了你的心声听了二十年,你的每一种情绪,我都听得懂。”橙黄色的路灯打在杨博尧的脸上,他很严肃,整个脸庞却被熠熠的光晕笼罩。

陈韦丞舔了舔嘴唇,视线从杨博尧脸上移开,至上空的点点星光。他没有回答,静静等着杨博尧的下文。


“你在视频里乐观的样子,背后究竟藏了多少难过,你自己最清楚。”杨博尧继续说下去。陈韦丞对杨博尧却何尝不更熟悉,清清楚楚地从那语气中听出杨博尧心中的在意。

不仅仅是在意自己的情绪,他也受到了伤害。


“听着,我不想听见你妄自菲薄的琴声。我知道你受伤,也知道你心里有气,有些时候,发泄出来、抒解出来是没有错的。有什么事情……任何事情,陈韦丞——”

杨博尧回过头来看他,陈韦丞也转过头与杨博尧对视,“你一定一定要和我说。”


陈韦丞仔细打量着杨博尧的眸子,半晌,终是短促但有力地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
“你也要和我说。”陈韦丞忽然补充道。杨博尧微微蹙起眉,有些不解,陈韦丞见状,勾了勾嘴角,“你的琴声。”


一股暖流爬上杨博尧的心头,陈韦丞总是有这种令人心尖一颤的魔力,“嗯。”

“你真的很像莫扎特。”陈韦丞继续道,“外向开朗,有才华,很爱笑。”

“我怎么敢与莫扎特比肩。”杨博尧半开玩笑半认真,“我哪里有才了?”


“我希望你一直快乐,杨博尧,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强颜欢笑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



两个人并排立在夜幕中,繁华喧嚣的城市前,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,无需再多言。

新加坡的十一月份,夜晚并不冷。陈韦丞穿了一件Spring Sonata的长袖运动衫,杨博尧却在白衬衫外套了件米色的Practice背心。晚风吹过两人,陈韦丞二八分的斜刘海在额前不羁地飘,陈韦丞尝试几次压根制服不住,只好任由好容易梳一次的发型被吹得稀碎。蓬蓬松松活像一只大金毛,杨博尧忍不住上去抓了一把。

陈韦丞一把打掉他的手,“神经。”

杨博尧揉了揉被打疼的手腕,咧开嘴笑了,“你才神经。”




被伤害过后,也要保持一颗纯净的赤子之心。


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个人,支离破碎也会陪你。




Dear Brett and Eddy,


We're forever here for you. 



Sincerely,

2022.01.3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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